“夫人放心,属下一定会看守好医馆。”贵叔颔首道。
“许婆子的腰伤近来好了不少,可见上回的膏药是有用的,你等会儿得空了再制几贴送到府上去。”兮谨似是无意地说道。
贵叔高兴地点头应下:“好,我马上去做。”
兮谨笑了笑:“那日夫君带了福景记的水晶糕回来,萋萋给许婆子尝了尝,我瞧着她挺喜欢的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贵叔连连朝兮谨拱手,“多谢夫人成全。”
“许婆子也不年轻了,先前的日子过得苦,若是有个体贴的,我自然乐见其成。”
“夫人放心,我一定待她好。”贵叔平日里是个冷肃的,提到许婆子,却笑得见牙不见眼的,可见是真的喜欢。
“慕大夫,胡夫人已经在等了。”半夏过来禀报道。
“我马上去。”方才被林楚柔的事情耽搁了一会儿,不过好在千金馆内的医女训练有素,揉肩煮茶的本事很好,倒是能把这些达官贵妇伺候得舒心惬意,不觉得等待的时间难挨。
兮谨净了手,进了内厅,胡夫人看到兮谨进来,赶紧站起了身:“您就是慕大夫吧?没想到您还这般年轻。”
兮谨瞧着胡夫人满脸笑意模样,立刻也笑着回应道:“哪里就年轻,我瞧着也就比胡夫人小个五六岁罢了。”
胡夫人听了,脸上笑意更甚,她不好意思抚着自己的面容:“她们倒是说我瞧着比旁人年轻些,不过哪就比和你只差五六岁,我这年纪都可以当你娘了。”
“胡夫人定然是有什么保养的方法,可得好好同我说说啊!”兮谨拉了胡夫人落座。
“这方法倒还真是有的。”胡夫人高兴地想要同兮谨分享,突然想起今日来这的目的,赶忙拉了一旁的少女。
“慕大夫,这是我的幺女,如今也快及笄了,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,可这回回来月事都痛得死去活来的,您说这可如何是好?”
胡夫人着急地拍了拍大腿,继续道:“慕大夫,听闻您是妇科圣手,不知您可有方法?”
“胡夫人莫急。”兮谨走到了在一旁苍白了脸色的胡小姐身边,柔声道,“不知胡小姐是否能让我替你把把脉?”
胡小姐垂了眸,有些犹疑地不肯伸手。
惹得一旁的胡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斥责:“你这般扭扭捏捏地做什么,你都不知道我为了慕大夫这号子托了多少人,还不赶紧让慕大夫替你看看。”
胡小姐听了母亲的呵斥,不由得红了眼眶,颤抖着伸出了手。
“慕大夫,你是不知道,年前我们也给她说过一个夫家,要说她父亲是户部尚书,怎样的好人家配不上,可她偏偏当着对方的面因这月事疼痛而晕了过去,人家一听说她有这病症,当即表示不愿同我们说亲了。”
兮谨一面听着胡夫人絮絮叨叨地说着,一面给胡小姐把着脉,可这脉把了许久,都没能看出什么问题。
反倒是胡小姐紧张得脸色越发白了几分,就连胡夫人都慌了起来:“慕大夫,我家月儿没事吧?”
“单是脉象并看不出什么,不知胡小姐可否介意让我进一步检查一下。”兮谨指了指一旁的帘子道。
“不,不要。”胡小姐惊得站起了身,连连摆手,害怕得仿佛随时会晕过去一般。
兮谨也不勉强:“单看脉象,并没什么问题,且胡小姐这身子于生育上并无影响,我可以开个单子,以作佐证!”
兮谨的千金馆如今在京中也算有名气的了,凡是她开的单子,大多人还是认可的。
“娘,您也听到了,慕大夫说没什么问题,我们回去吧。”
胡小姐似乎很是抵触兮谨的检查,迈着步子就要往外走。
“不行,好不容易来一趟,必须让慕大夫给你好好检查一番,若是回回说亲你都晕一次,你哪里还说得上亲事。”
胡夫人说着,给了旁边两个婆子一个眼色,两婆子立刻架住了胡小姐,劝道:“小姐,夫人也是为了你好,你便好好检查一番吧。”
胡小姐偷偷打量了兮谨一眼,见母亲坚决,便道:“你们出去,我让慕大夫检查便是。”
胡小姐说着,先兮谨一步,进了里屋,兮谨朝胡夫人点了点头,跟着进了屋。
“慕大夫。”胡小姐见兮谨进来,立刻关上了房间的门,从手腕上退下了一个镯子,往兮谨手中塞去,“慕大夫,求求你,不要检查了,好不好?”
兮谨推拒了胡小姐的镯子:“胡小姐,你若是不要检查,我这就出去同胡夫人说清楚,莫要拿这东西侮辱我的医术。”
“慕大夫,你开医馆不就是为了赚银两嘛,我给你一样的,你若是觉得不够,我回府后再给遣人给你送来。”
“胡小姐大抵还是对我了解不深,不过我夫君谢洛的名讳你总听过吧?”
兮谨笑着掀开了衣袖,露出里面的镯子:“胡小姐觉得我差的是银钱吗?”
“你是谢洛的妻子?”胡小姐看向兮谨细嫩的手腕,杏眸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惊叹。
慕大夫手腕上那镯子不论是质地还是做工,都比她手上的好上不知多少倍。
“那你……”胡月儿不理解,慕大夫一介女子,既是不差钱,何必抛头露面地出来开设医馆。
“若是没我这样的女医,世上女子真得了难以于外人道的病,该怎么办?”兮谨淡然说道。
“对不起,慕大夫。”胡月儿有些羞愧,她没想到,慕大夫竟是有这样的仁善之心。
“胡小姐,忘了告诉你,我这里不止治病,还疗心结,不知胡小姐可否同我说说,你为何要装病?”
“你知道我在装病?”胡月儿吃惊道。
“寻常病症我一探脉便知道了,胡小姐没病,只是从脉象上看,胡小姐气血涌动得厉害,若我没猜错,胡小姐有心上之人了吧,且还失了身,所以才这般抗拒让我检查。”
“你……”胡月儿不敢置信,这慕大夫竟有这般本事,单从脉象上看,就能看出她失了身。
“不知胡小姐打算瞒到什么时候?若真遇到了心上人,也该早些和父母说才是。”兮谨劝道。
“他不过是一个进京赶考的学子,我父母不会同意的。”胡月儿面色低沉,咬着唇道。
“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会同意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