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日午后,兮谨趁着萋萋午睡,就开始收拾屋子。
昨日谢洛已经把很多大件物品都搬到了新家,如今剩下的也就是一些琐碎的生活物品,还有兮谨的行医之物。
兮谨的后院种了很多的药材,如今要搬走了,兮谨还颇有些舍不得。
只是既然要搬到新房子了,也不可能再霸占着这里的房子。
兮谨只能设法一步步地将这些植株迁移到新房里去,可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兮谨左思右想,看着满园子的药材,还是决定先到兰儿家借些工具来。
兰儿娘喜好种菜,所以家里工具颇为齐全。
兮谨将家里的机关开启,又叮嘱了狗子谢谢一番,才出门去了兰儿家。
兮谨刚到兰儿家,兰儿娘就热情地迎了上来:“谢洛媳妇儿,你怎么得空来啊?”
兮谨家的新房子在村里可是显目的存在,大家伙可都看着他们夫妇的一举一动呢!
兰儿娘也知道兮谨这段时间忙着搬家,怎会有空来他们家?
“我前些日子自己制了些温补的药茶,拿来给兰儿妹妹品尝。”兮谨提了手中的东西,问兰儿娘,“兰儿今日不在家吗?”
若是往日,她一定第一时间出来了,怎么今天不见她身影呢?
兰儿娘朝兰儿的房间呶了呶嘴:“在里面呢,你来了正好,去替我问问她,这一天天的,怎么回事?”
“好,我进去看看。”兮谨来到兰儿房门外,刚抬手要敲门,就见兰儿满脸憔悴地来开了门。
“我的兰儿小姐这是怎么了?”兮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,看着兰儿心事重重的模样,不解地问,“我听说昨日大胡子登门提亲,你娘亲可是同意了的,你怎么现在反倒这副模样了?”
“谨姐姐,我问你一个问题。”兰儿上前,坐在兮谨旁边的位置上,握住兮谨的手,“谢大哥每月晌银有多少?”
“大约是一百文左右吧!”兮谨奇怪地问道,“你怎么突然问这个?”
其实谢洛具体有多少晌银她确实没留意过,不管是谢洛还是她,从未想过靠那些微末的晌银过日子。
先前她从京城带来一笔银子,这笔银子除了日常开销和起房子花销,如今还剩余一百两左右,加上她行医看病也能挣一些钱,如今倒也还不缺。
每回谢洛得了晌银,也是直接扔进家里的存钱箱子里,她也没仔细数过。
只是那回给她买铜镜,听他顺嘴提过一句崖州的物价,说是一面铜镜竟要他两月的晌银,那面铜镜花了两百多文钱。
兮谨这才猜想,他大约一个月是一百多文钱的晌银吧。
“谨姐姐,你知道胡子哥昨日拿来了多少彩礼吗?”兰儿惊慌地说道。
“多少?”是多少彩礼,能让兰儿这般大惊失色。
“一百两。”兰儿伸手比划了一下,脸上满是不可置信,“他还说,他要学着谢大哥的样子,起一处新房作为我们成婚后的居所。”
“这不好吗?”兮谨话音刚落,便立刻意识到了兰儿所忧虑的地方。
“谨姐姐,你也是知道的,胡子哥来崖州的时候身无分文,他甚至还靠喝那些馊水过活,可是他现在哪里来的钱,他该不会是……”
兰儿说到此处,紧张得手都在发抖:“谨姐姐,我怕他误入歧途,毕竟他以前……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兮谨握住兰儿的手,“我知道你的担忧,那你问过他了吗?”
兰儿摇了摇头:“还不曾,我怕他觉得我不相信他。”
“既是要做夫妻的,怎可连这点信任也没有,兰儿,你现在在这里忧虑也是徒劳无功的,倒不如等他下值回来,好好问问他。”
“嗯,谨姐姐说得有道理,如果他真是一时糊涂做了错事,我就让他还回去,我可以和他过苦日子,可他不能一错再错。”
兰儿这才想起来问:“谨姐姐,你今日怎么得空来我家,你不是忙着搬家吗?”
“这不就是因为搬家嘛,我那满园子的药材也要迁到新居去,所以来找你娘借些工具。”
“这般麻烦啊!那我去帮你一起干活吧。”兰儿说着站起身道。
“不用啦,你都是要做新嫁娘的,还是安心在家绣嫁衣吧,可别把你娇嫩的皮肤晒黑了。”
兮谨从兰儿家借了趁手的工具,回家就开始干活,直到日落时分,才堪堪移栽了两陇药材植株。
兮谨正洗了手要去做饭,便听到院门外传来了几个妇人的声音。
“过来,兔崽子,还不走快点。”
“娘,我错了,我能不能不去?”
“臭小子,你想让你爹被打死啊?”
“就是,你们几个败家子,事到临头了,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,还不快滚过来。”
兮谨听着几个妇人的骂骂咧咧,大概也知道了这几个妇人是因何而来,便立刻喊萋萋进屋。
敢欺负她慕兮谨的女儿,她一定要给这些臭小子一点颜色看看。
“谢洛媳妇儿,谢洛媳妇儿。”门口几个妇人带着自己的小子,一脸讨好地站在门口,“谢洛媳妇儿,我们家臭小子今日得罪了萋萋小姐,特地来给萋萋小姐道歉。”
兮谨冷着脸上前开了门:“都进来吧!”
几个妇人领了小子进门,立刻呵斥他们跪下:“还不赶紧给婶子说对不起。”
“对不起,婶子。”几个小子齐齐地跪在兮谨面前,低头道歉。
“谢洛媳妇儿,真是不好意思啊,我们小子不懂事,在家已经被他爹狠狠揍过一顿了,你要打要罚,随你处置。”
孩子不懂事,她们可不是愚蠢的,上回春树媳妇儿得罪了谢洛媳妇儿,春树可是被谢洛好一顿打。
如今谢洛家不仅与村长家里交好,谢洛还在军里当了副统领,他们可得罪不起。
“铁娃、狗子、二蛋。”兮谨坐在院子的椅子上,一个个地喊出了他们的名字,“你们可知萋萋是我何人?”
“知道知道。”几个小子点头如捣蒜,吓得不敢抬头。
“既然知道,你们还敢欺负她。”兮谨随手从石桌上拿了一把剪子,在他们几人面前晃了晃。
“告诉我,是哪只手,想摸我家萋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