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胡说什么?”兮谨不以为意地道。
“怎么?你不信啊。”林楚柔嘴角噙着一丝得意的笑,“我今天来的时候,村长夫人还向我打听谢洛呢!”
兮谨心底一颤:“那又如何?”
“若是寻常打听便也算了,她可是问我谢洛年方几何,家中可有妻室?你说她为了什么?”
难得看到慕兮谨吃瘪,林楚柔感觉心情很不错,继续火上浇油道:“我可听村长夫人说了,她们只有一个女儿,想要招婿呢,你说谢洛是不是很合适啊?”
“我的洛哥哥可是才貌俱佳呢!如果不是他不喜欢我,我也巴不得嫁给他呢!”林楚柔捂着嘴,窃笑不已。
兮谨整理了自己的针灸包,淡漠的神色下难掩一丝慌乱:“夫君不会想做村长女婿的!”
“慕兮谨,你就承认吧,你慌了!”林楚柔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大笑过后,又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悲伤:“慕兮谨,我告诉你,这男人啊我算是看透了,男人哪有不花心的,流放路上,他只有你陪着,自然是对你千好万好,可如今你还能给他什么?还不如给村长当女婿,说不定还能摆脱流犯的身份呢。”
兮谨眸光流露片刻的黯然,冷了脸色:“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!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林楚柔笑着笑着不自觉地流出了眼泪,“我倒是想看看你慕兮谨最后会是怎样的结果?”
慕兮谨从客房走出来,村长夫人远远地站在外面,看到兮谨出来,忙上前问:“柔夫人她没事吧?”
“她没事。”兮谨回答道,一想到刚才林楚柔说村长夫人要谢洛当赘婿,便对她有些反感,“村长夫人若是没事,我先回去制衣了。”
“你等等。”村长夫人开口道。
兮谨心中一跳:“村长夫人还有什么事吗?”
村长夫人抬眸仔细打量了兮谨一番,先前她倒是没留意,这女子倒是颇有些寻常女子没有的神韵:“谢洛是你夫君?”
“正是。”兮谨点头应是,眼底流露出一丝深情,“我与夫君年少定情,年前刚成的婚,不曾想新婚燕尔家中便遭了难,不过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,您说是吗?村长夫人。”
村长夫人面露尴尬地笑了笑:“是的,会好起来的。”
“夫人若是没什么事,我便先回去制衣了。”兮谨点头告退。
如果村长夫人是知情识趣之人,听了她的这番话就该放弃让谢洛当女婿的念头了吧!
兮谨回到作坊内,正听到李婆子在大声斥责:“林楚兰啊林楚兰,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?”
“李婶子,都是我的错,请你原谅我吧。”兰儿带着哭腔说道。
“现在不是我原不原谅你的问题,我早就和你说过,这个布料很贵重,没有第二块的,你现在哭给我看也没用,你就说怎么办吧?”
李婆子揉着太阳穴,一副头痛的模样,大家都知道这事怪不得林楚兰。
可是上头早就说了,这件衣服今日晚些时候便要送到顾将军营帐中去的,如今出了这样的事,可如何是好?
“这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。”村长夫人走了进来,厉声责问道。
李婆子越过跪在地上的兰儿,走到村长夫人面前:“村长夫人,您说这事该怎么办?我们可拿不出第二块布料来啊,即便拿的出来,现在赶制也已经来不及了。”
村长夫人看了看已经被撕破了衣襟的衣裳,也是头痛不已:“还能怎么办,你等会儿带上这丫头,亲自去给顾将军请罪吧!”
“这……这也不干我的事啊。”李婆子一想到要去见顾将军,便吓破了胆子,连连推脱道。
“不干你的事,难道还干我的事?”村长夫人将衣裳扔还给李婆子,“你自己看着办吧,顾将军的管事说好晚膳前来取衣裳的。”
“村长夫人,李婶子,一人做事一人当,等会儿就让我跟管事的回去给顾将军赔罪吧!”兰儿下定了决心道,大不了就让顾将军责打一顿。
“也只能如此了。”村长夫人扫视了一圈,对李婆子道,“剩下的你都给我看好了,可千万不能再出岔子了。”
“是是是,一定,老奴一定仔细盯着每一件衣服。”李婆子赔着笑脸道。
村长夫人点了点,又看了兮谨一眼,转身离开了作坊。
村长夫人一走,兰儿娘就赶紧上来拉起兰儿:“你这个傻丫头,你怎么可以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,林楚柔这个杀千刀的,做了事就拍拍屁股走了,让你一个人可怎么承担的了?”
“娘,没事的,传闻顾将军是个很宽厚的人,女儿一定不会有事的。”兰儿在一旁宽慰道。
“哎,你真是上辈子欠了她林楚柔的。”兰儿娘自知力薄,也不能为女儿做些什么,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兮谨走到兰儿身边:“我能看看这件衣裳吗?”
“当然。”兰儿将衣服递到兮谨手上,“谨姐姐,林楚柔她怎么样了?”
刚才看到林楚柔身下的裙子瞬间浸了那么多血,她也委实吓了一跳。
“她没事。”兮谨看着手中衣裳的破口,“兰儿,这件衣裳或许还有办法补救。”
“当真?”兰儿惊喜地问道,她的谨姐姐总是能给她带来希望。
“我试试看,死马当活马医。”兮谨安慰道,“再不济就像你说的,顾将军是宽厚之人,一定不会和你一个制衣的小丫头计较。”
兮谨在李婶子那里借了笔墨,慢慢开始摹画男子衣裳上纹样。
兮谨当年跟着宫中的嬷嬷学刺绣时曾学过一种绣法,专门用来修补破损却昂贵的衣裳。
她曾在上官讳练武破损的衣服上试过很多次,效果都很好,上官讳每每都赞她心灵手巧且有新意,上次谢洛的鞋子用的也是这个方法。
兰儿看着兮谨跃然于纸上的麒麟纹样,不由得赞叹:“谨姐姐,你这纹样画得真好。”
众人听了,也纷纷围上来,看到兮谨画的纹样,不得不感慨,这京里来的大家闺秀就是不一样。
“光纹样画得好没用,还得把它绣上去。”兮谨摊开顾将军的衣裳,又问李婆子借来了绣绷,“我来绣破损的地方,剩下的交给你,争取能在晚膳前把它修补好。”
“好。”有了兮谨这个主心骨,兰儿也生出了勇气。
如果真能将这纹样不着痕迹地绣上去,那自己一定能够逃过此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