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毕竟我们的业务也要往大陆方向扩展,怎么样,明天的晚会,谢总拨冗参加一下?”再家大业大,也不能那么清高,该交际还得交际。

总得先混进去跟那班老油条打个交道。

本来是另一个人代表参加的,可临时有事,飞欧洲去了,忙不过来。

谢宴宁平时并不负责这方面的工作,一直是幕后。

但现在是没得法子,总不能让他丢下一摊事,往国内飞,加上他人刚好也在那里,为公司出一分力也不过分吧。

谢宴宁敲着桌面。

舒阳秋耐心等着,这是谢宴宁思考时下意识的动作。

“我明天要去晚晚家。”

“哟,丑婿上门了,”瞥见谢宴宁似笑非笑的神情,舒阳秋迅速改口:“那哪能有人不喜欢你呢,但你也不能上门呆一天吧。”

“好,明天我去。”

明天晚上应该会有时间。

舒阳秋松了一口气,好在这个人并没有因为恋爱丢掉了工作。

哦,不对,以前这个人耗费太多精力在工作上,他都怕他猝死,现在分点到恋爱上,也挺好的。

别成天压榨他们。

谢宴宁按约好的时间来到苏家。

苏绾晚到门口接他,还有他堂哥苏识礼。

其他人则是在客厅里。

苏鸿朗不时瞅瞅门外。

苏成泽说:“爸,你也别心急,待会就见到了。”

反正他和钟倩早见过谢宴宁,目前来说都挺满意的。

苏鸿朗瞪儿子一眼,他能不急吗?

孙女第一次带人回家。

还是这么正式,他估摸着没什么意外,是嫁定的了,想来还有些感伤。

那么小小的一个长到如花似玉,居然就要准备嫁人了。

谢宴宁看到苏绾晚,笑着:“他们在里面?”他也懂,他一个姑爷上门,总不能长辈都在门口迎接他,看到苏识礼,他礼貌地跟着喊了声:“二哥。”

苏识礼:“……”

这自来熟,叫谁二哥呢!

他还不一定认呢。

苏绾晚憋着笑,用手肘捅了一下苏识礼,给我客气点。

苏识礼咬牙,这胳膊肘净往里拐,这个妹妹要不得了。

“你好。”

谢宴宁第一次上门,自然不可能两手空空。

车里带了礼物。

苏家佣人上去接过礼物,小心往里面送。

苏绾晚挺放心。

谢宴宁这人做事滴水不漏,应该不会出错。

她带着人进去。

苏家客厅很大,中间主位上坐着苏老爷子,两边分别是苏家两兄弟,另一边则是苏绾晚大哥,大嫂,加上那个好动的侄子。

人的确挺齐。

谢宴宁一一礼貌地打招呼,让人完全挑不出错处来。

苏鸿朗之前是看过谢宴宁照片的,但照片和真人总有些差距。

他暗暗点头,人长得不错,个子也行,单从外表上来看,配他的宝贝孙女勉强过关,只是——

他眯了眯眼,这人真是一个普通大学教授那么简单?

在那个动乱的年代,苏鸿朗混过黑,光彩的不光彩的事都做过一些。

他总觉得谢宴宁身上有他当年那种气质。

最起码肯定不是一个单纯的斯斯文文的教授。

苏鸿朗伸手,“请坐。”

佣人倒上茶。

其他人倒是热情很多,苏成泽和钟倩跟谢宴宁早就认识,跟他父母也偶有来往,寒暄间也问起了他父母的近况。

气氛还算过得去。

寒暄间,苏鸿朗问起谢宴宁关于老家的事情。

“你爷爷是谢国良?”苏鸿朗问,“在怀安学堂教书的那个?”

“对,当年在那里教化学的,只是他很早就去世了。”谢宴宁说起这个有些感伤,他很小的时候是跟爷爷一起生活的。

这一问,其他人都有些奇怪,“爸,你认识?”

苏鸿朗一时之间有些怔忡,过了一会才说:“想不到还有这样的缘分,我和他还是旧识呢。”

眼前人是故人之孙,苏鸿朗不免滤镜多了一层。

他那个年少好友,当年不是因为身子骨不太行,可是要立志从军的。

言传身教,后代怎么可能会长歪。

当下对谢宴宁热络了许多。

谢宴宁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沾些早早故去的爷爷的光。

已经临近中午,谢宴宁留下吃饭。

等开饭的时候,拆开了谢宴宁送过来的礼物。

在场的什么都没见过,可看到谢宴宁的礼还是略惊了一下。

这略微贵重了一点。

苏老爷子酷爱古董,送的是宋朝时期定窑的白瓷瓶,知道长辈爱喝茶,送的则是西湖龙井御前十八棵,连小侄子都没落下,送的最新的手办。

当真是滴水不漏。

苏鸿朗难得跟苏绾晚同频,问:“这是不是太贵重了?”老师工资有那么高了吗?

这个白瓷瓶当初拍卖的时候,苏鸿朗错过了,还悔恨了一下,想不到兜兜转转竟以这种方式回到自己手里。

他有些感慨。

谢宴宁:“我只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,摆在我这里就是一个尚且看得过去的瓶子。”

“看来你身兼多职啊。”苏鸿朗话里有话。

他起初还担心,苏家也算豪门,这孙女婿上门会不会局促,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。

能一下拿出这些东西来,想来不差钱。

这心意是真够足了。

“跟朋友合作开了公司,有时会兼顾一下。”谢宴宁说。

“什么公司?”苏鸿朗来了兴趣。

年纪轻轻创为公司,不简单。

谢宴宁简单说了一下。

苏鸿朗沉默了。

本来在边吃瓜的苏识言和苏识礼两兄弟:“……”

这好像不是小公司。

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,这公司市值已经几十亿美金了,并且只是短短几年时间。

只是没想到,谢宴宁竟然是股东之一。

苏绾晚找的好像不是一个简单的男朋友。

苏鸿朗也有耳闻,据说是几个年轻人创办的,当时还在感叹后生可畏,没想到竟然当了自己的孙女婿。

现在想想,他在谢宴宁身上看到的那种略带违和的气质,估计就是这么带来的。

能在商场上厮杀的,哪个跟小绵羊似的。

苏家大富之家,本也不介意苏绾晚嫁个富有或一般的,反正日子总过得去,只要找一个人好的就行,现在就更是满意了。

总得嫁一个有本事的男人。

谢宴宁迅速获得了苏家人的认可。

饭后,苏识礼哥俩好地凑到谢宴宁跟前,“不如咱们聊聊?”

苏识言也说:“不如我们坐那边去?”

苏绾晚:“……”

“你们的生意又不搭边,有什么好聊的。”

苏识礼给她一个你不懂的眼神,“可生意都是相通的。”

以后大家都是亲戚了,提前谈谈合作有什么问题。

有什么比金钱关系更牢固吗,没有。

苏绾晚:“……”

行吧,你们喜欢就好。

谢宴宁在苏家待了挺长时间,临走时,苏鸿朗说:“有空再过来。”

苏绾晚送谢宴宁离开。

谢宴宁说:“看来你家人应该是接纳我的。”他也会紧张,怕苏绾晚家人不喜欢自己。

好在,结果是好的。

苏绾晚说:“我哥他们都快跟你倒戈了,哪天就算不是我的错,估计也会把我绑到你跟前认错。”

还在苏家,谢宴宁有些克制,他拉着她的手,手指轻轻揉捏她的手心,“不会。”

“你是说我不会有错吗?”

“不是,我是说我不会给你逃离的机会。”

说这话时,他的神情很轻松,似乎只是在开着玩笑。

苏绾晚看着他。

谢宴宁已经不是第一次说出这样的想法,只是每次都以一种很轻松的口吻说出来,让人放松警惕。

“那如果我非要离开呢?”

谢宴宁表情空白了0.1秒,迅速恢复正常:“为什么,我觉得我挺好的。”握着苏绾晚的手紧了一下。

苏绾晚垂眸看了一下,两人已经走到门口。

她踮起脚,在谢宴宁唇上亲了一下,双手搂着他的腰:“谢教授这么好的人,我怎么会离开。”

反正她也喜欢,自己男朋友占有欲强点就强点吧。

人在自己面前笑着,谢宴宁目光在她唇上流连,喉头滚动了一下,考虑到这里还是苏家大宅门前,只得作罢,他的手收紧,“记住你说过的话。”

你说过,永远不会离开我的。

“不离开不离开,”苏绾晚说:“哦,对了,今晚有个慈善晚宴,你要不要去啊?”

“嗯,怎么这么突然?”

“我爷爷的一个朋友邀请的,到时也会有挺多人参加的,想让其他人认识一下你。”

在谢宴宁的世界观里,既然是苏绾晚爷爷的朋友,年纪怎么也往五六十以上靠,他说:“我今晚另外有些事,可能陪不了你。”

苏绾晚也只是失望了一下,“那好吧,我自己去。离开那么久,也要回去名利场上交际一下。”

“对了,你要去干什么呀?”

“去应酬。”谢宴宁说。

“怎么在这还有工作?”

“没办法,去的那个人临时有其他事。”

苏绾晚同情了一下,“那你好好应酬。”赚钱也不容易。

因为苏绾晚的误导,谢宴宁根本没想过他们参加的会是同一场晚宴。

在苏绾晚那里是慈善晚宴,在谢宴宁这里就是商务交流。

这场晚宴,苏家也在受邀之列。

本来苏识言要去的,听到苏绾晚刚好要去,干脆推了个干净,让苏绾晚当代表,他自己留在家陪老婆。

苏识礼:“别看我,我有其他事。”

“你能有什么事?”苏绾晚问:“你个单身狗。”

苏识礼老神在在,“刺激我没用,我是坚定的单身主义者。”

苏绾晚:“别得意得太早,老天爷总是擅长打脸。”

决定有些仓促,既然是慈善晚宴,苏绾晚也没想着要在里面大放异彩,挑了件以前穿过的礼服,配上珠宝就出门了。

虽然是穿过的,但这也是由顶级设计师设计,每一针每一线都由人工绣成,走动间,流光溢彩,配上莹润的珍珠,光华夺目。

可晚宴既然是名利场,其他人又怎么放过出风头的机会。

每个人上身的基本都是当季最新高定。

进到去,苏绾晚见到了一个熟人。

孟凝雁。

她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眼前两个打扮富贵的名媛在她跟前说着什么。

苏绾晚走过去。

孟凝雁看到她,眼睛逐渐睁大,“不是你哥来吗,怎么是你?”

苏绾晚回来以后,她就只见了一两次,还不能是刺激性活动,两人就是随便逛了一下,买买买,然后吃饭回家。

没办法,苏绾晚目前还是受保护动物。

陈含景看到苏绾晚身上是过季的高定礼服,捂起嘴笑着说,“你这还没嫁人呢,这么快就为未来老公省钱啦?”

“我跟法国设计师那边也有些交情,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。”

苏绾晚:“……”

一套衣服至于吗?

她身上这套也很贵的好吗!

“最怕有些人穿上华服也是四不像。”孟凝雁可不惯着她。

“你管好你家的事吧。”

陈含章即将嫁入豪门,那可是比孟家和苏家更高的豪门,她们现在在她面前拽有什么用,女人,最重要的是看嫁给什么夫家。

“那你就不能好好去伺候你未来老公?”孟凝雁说。

苏绾晚把孟凝雁拉到一边,“姐夫可有追成功?”

当初孟凝雁知道那个吊儿郎当的老板正在追自己姐姐,下巴差点就掉了,连夜打电话给苏绾晚,可惜苏绾晚也没知道多少。

苏绾晚偶尔有打听过。

反正那两人还有得折腾。

苏绾晚觉得这样的恋爱可真够累。

正说着,秦安走了过去。

苏绾晚两次见他,都是休闲服,如今穿着正式的西服,气质一变,苏绾晚觉得他整个人都有些变了。

随和的气质没了,倒是有一种压迫感。

某一瞬间,她觉得秦安跟谢宴宁有点相似。

“在说什么呢?”秦安笑着问。

“没,八卦罢了。”

秦安的眼神非常克制从苏绾晚身上移开,“不是说带男朋友来吗?”

陈含景的未婚夫家跟秦家有生意往来,跟秦安也算认识,“估计是怕不习惯吧,毕竟这样的场合,让一个平时只是教书的过来可能不太合适。”

苏绾晚真是忍很久了。

谢宴宁是一个老师碍着她什么了,她刚想怼回去,宴会厅门口传来一些骚动。

他们循声看去。

进来的男人,宽肩长腿,头发全梳了上去,露出饱满的额头,身量太高,即便挂着笑容,也无端有种压迫。

秦安眼神晦暗地看向那个方向。

苏绾晚:“……”

谢宴宁怎么来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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