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秦泽的话一落下,百姓们中间立刻爆发出嘈杂的声音来。

怒火再度从他们心中燃起,人人面带怒色,当下便有一大群人朝着这边奔来。

秦泽摆了摆手,示意士兵们让开道路,待百姓们来到面前后,当即,就有那头戴纶巾的年轻书生面色凝重的拱手说道:

“陛下有所不知。”

“这帮洋人们来我来我焱国实乃居心叵测,所谓的拜访建交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词罢了!”

“可笑那狗皇帝金风鸾也不知是太过于愚蠢,还是完全不在乎,对于他们那昭然若揭的野心她竟视而不见,反而有求必应!”说到此处,书生满面怒容,狠狠瞪视着跪在地上的麦立瑞。

麦立瑞心中惴惴不安,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要出言反驳,随即,他抬起头来辩驳道:

“胡说!我们是受到你大乾的邀请,这才来到此处进行拜访。”

“只是我们未曾想到大乾已经不复当初,如今乃是新帝执政,若是早知如此,我们定会先求见陛下。”麦立瑞看着秦泽,拱着手摆出一副恭敬的模样。

秦泽好整以暇的看着麦立瑞,脸上没有丝毫表情。

而麦立瑞这一番话立刻激怒了百姓们,随即一群人纷纷喝骂起来,而那书生则怒声说道:

“不愧是洋鬼子,当真是鬼话连篇!”

“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话,你们说的倒是驾轻就熟,真是厚颜无耻!”

“我就问你,你们这些个异国外邦,一来我们的国家,张嘴便要我们的土地,这是不是居心不良?!”

“广元,南港,海澳,东庵港,你们张口便是要将这几座城池当做你洋人的居住地,胃口倒是不小!这就是赤裸裸的侵略我焱国!”

“可恨那狗朝廷竟丝毫不当回事,反而予取予求,要什么给什么,除却这些外,还订下一堆丧权辱国的条约!”

“这帮内贼与你们这些强盗,将我焱国的土地,将我焱国的人,当做货品一般随意交易,你们这帮强盗,就是来谋夺我焱国的!”

话音一落,麦立瑞急忙道:“不!你们误会了!”

“我们从未想过要谋夺,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帮助你们。”

“庆王说这个国家正在经历内乱,这才邀请我们前来援助,而你说的这些城池,只是暂且租借与我们,可不是划归我们啊。”

“并且我们也不知道金家欺骗了我们,要是早早就知道他们才是祸乱,而陛下才是真正的一国之君,我们一定不会选择援助他们。”

“万幸我们还没有给与金家实质性的援助,现在我们也清楚了,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.....”

他看向了秦泽,但话未说完,便见那书生勃然大怒,一把摘下头上的纶巾,手指着麦立瑞大骂道:

“敦伦汝母!”

“陛下在此,安敢在此胡言乱语!”

此言一出,麦立瑞一脸茫然,而周围的百姓们已纷纷叫起好来。

典韦不解,小声问向许诸:“这小子后一句话我倒是明白,前一句话想必是骂人的,不知是何意?”

许诸低声回道:“操你....”

他顿了一顿,似乎觉得这样说不太好,变换了个说法:“这书生说的是......”

听完许诸的解释,典韦双目猛然睁大,情不自禁的连连点头,心中暗赞‘不愧是读书人’。

洋人们不明所以,皆一脸茫然,那书生接着看向秦泽道:

“陛下,这些强盗们提出各种无理要求,可恨那狗朝廷却予取予求,甘做他们的狗腿子,要什么给什么,简直像是个大孝子给他那野爹野娘尽孝一般!”

“甚至于为了讨好这帮洋人,那庆王竟然将自己的女儿出嫁与那匈利国的范立伦!”

“这可不是联姻啊,这就是献女求荣!啊呸!”

麦立瑞涨红了脸,辩驳道:“那是他们心甘情愿的,我们可没逼迫,再说了,这不也没成婚,反而我们还死了很多人。”

书生抬嘴便骂:“那是你们活该!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!我焱国人,岂是你们能随意欺负的?!”

闻听此言,秦泽眉头一挑,沉声道:

“哦?如此说来,就是因为这桩婚事,才出了大案?”

书生立刻接话道:“正是,陛下!”

“这帮强盗借着这桩婚事,与那卖国求荣的金家签订丧权辱国的条约,但就在成婚那夜,数位豪杰英勇献身,杀入婚宴之中,一举破坏了他们的勾当!”

“真可谓是大快人心!”

秦泽微微颔首,目光冷冷看向麦立瑞,麦立瑞自知理亏,也不敢与之对视,急忙低下头去。

而书生这时却摇了摇头,脸现沉痛之色,接着道:“只可惜那金家对外卑躬屈膝,对内却是狠辣无比。”

“他们联同这帮强盗,将这些豪杰们全部抓住,而后便定在今日,要将他们斩首示众,以此警告我们不能和这帮洋人作对。”

“...这帮畜生,帮着外人杀自己人....”

“洋人们还要让我们赔款,要弥补他们的损失,据说又增加了一些款项。”书生脸现悲色,心中悲痛不已,连声音都有些颤抖。

作为土生土长的南港人,在朝廷兵败逃回南泽时,他还心有一丝希望,认为金家才是大乾正统,叛军即便取下了金陵,掌控大乾大部分的国土,但终究还是异端。

可经过这段时间切身感受到朝廷的昏庸无能,他才知晓这所谓的“正统”,已经是烂到骨头都发黑了。

这不仅让人失望,还让人寒心。

如此,即便同为一个民族,流着同样的血,但这些卖国贼又与那些强盗何异?不过是一丘之貉!

话到此处,周围的百姓们感同身受,除却愤怒外,还有那难以消解的沉痛。

这句“帮着外人杀自己人。”所代表的含义,足以让任何人为之愤慨。

听完一席话的秦泽面色渐冷,他沉默着蹲下身子,看向了麦立瑞:

“签订了什么,拿给我看看。”

麦立瑞心中一紧,这时候他哪敢掏出文书,急忙低下头去。

“拿刀来!”秦泽冷声道。

麦立瑞脸色唰的一下全白了,连忙从怀中掏出文书,双手递了上去,同时开口道:

“这...这是草拟的,还没....”

秦泽一把从其手中夺过,而后站起身打开文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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